故鄉的八景之壹

　　昨晚聽說今天天氣要放晴，我的心裏便忽然想起了故鄉的八景之壹，叫白雞撲潭在河彎。小時候我是常去那裏遊泳。當時給我的印象是那裏的風景極美。好像還有壹些在今天就可以被叫做古跡的東西。後來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大辦什麽鄉鎮企業，在那裏修建什麽水泥廠。開山放炮，漂亮的瀑布沒有了，兩邊峻峭的山崖也沒有了。那個被叫故鄉的八景之壹也就自然不存在了。
　　但家鄉的這條小河我是很有感情的。因為它有壹段和美的傳說。還有故鄉也是因為有了它才得此名。相傳白水河是上蒼的壹條天河。當年陳香和舅舅二郎楊戩血鬥在天河邊上。陳香揮起大斧砍下，結果天河的這條分支便就落到了人間，留在了神奇的黃土地上。家鄉也就因為有著這條小河，才有了繁衍到今天的故事淘寶代購。
　　小時候我常和父親到小河來玩耍。當時小河的水很清澈，每次去我都能抓回很多螃蟹和小魚。前些年我也去過，可是感覺到上蒼的恩賜在我們這壹代已經被糟蹋的不成樣子了。那時候不能說，我也不想說。因為我覺得，玉皇大帝無所不能，他怎麽會什麽都不知道呢。誰做的孽恐怕最後都要用靈魂來嘗還的。
　　壹連下了幾天的雨，早晨不起來，空氣格外的新鮮。我想盡管白雞撲潭在河彎的美景沒有了，可是去那裏看看，也許還能勾起我兒時的記憶。我沒有走大道。因為是周末，上午十點鐘母親就打電話叫我吃飯。我說沒到吃飯的點呀。可母親說，知道我壹定還賴在床上，十點吃飯算是早點吧。我壹想也好。早早吃完我就可以按照童年的記憶去走壹回家鄉的這條神奇的小河。
　　母親做的是大燴菜。這也是母親的手藝。說起來也是怪誕，同樣的佐料，同樣的菜肴，可母親做出來的大燴菜就是好吃。我每次都要吃的肚皮撐不住了才肯住嘴。今天也壹樣。我只吃了半塊饅頭，可是吃了兩大碗燴菜。覺得積蓄好了能量，我便背上攝影的裝備，要走的時候，母親還特意給我的行囊裏放了兩塊巧克力和壹瓶純凈水。壹再叮嚀我要量力而行。去小河是要走溝路的。
　　鼓鼓囊囊的背上我的東西，分量按說不是很重。可我知道，對我這樣的身體來說，剛開始肯定不會有事，但是時間壹久，恐怕就會有些副作用的。不過我想，反正是春天，反正我需要鍛煉。多背點也就多背點吧。出了家門，很快我就找到當年要走的那條小道了。不過今天似乎路面寬闊了壹些。因為剛下了雨，路上有些地方還顯得有些泥濘。不過幾天的陰雨還真的把空氣給洗幹凈了。濕濕的味道鉆進鼻孔，真的有些舒服的意思。
　　開始我是壹個人走。可走了沒多久，遇到身後的壹男壹女。聽口音不是家鄉人，好像是陜南或是四川的人。他們背著各種蔬菜，女的懷裏還抱著壹個看去時未滿周歲的孩子。看起來他們是經常剛走這條路的。不管是速度很快，而且也顯得很自然。我能感覺出來，他們的體質很好。就在他們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，大概看到我也有些異樣，身上是大包小包的康泰旅行團，鼓鼓囊囊。就問我是不是攝影家。我笑笑說，我是在這裏長大的，好久沒有去看小河了。今天天氣好，想去看看。
　　女的等我剛把話說完，就瞪大了眼睛，嘻嘻的笑個不停。我當時還真的有些迷茫，覺得都是陌生人，用得著這樣的調侃嗎。就在我正要問為什麽。小夥子說話了。他說我大概已經很久沒有來這裏了吧。我點點頭。他接著說，現在小河幾乎都不存在了。現在小河兩邊都是小煤窯。現在我們走的這條路雖說不能拉煤，但是也是小煤窯為了讓大家到城裏買菜方便特意拓寬的。
　　這時正好走到壹個拐彎處，小夥子用手壹指說，看看前面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簡易房，都是工人住的。只是最近生意不太好，煤挖出來賣不出去，所以顯得蕭條了壹些。放在前幾年，這裏可熱鬧了。我順著小夥子指的方向看去，果然就在小河的對面山坡上有不少不成景的建築。只是那取煤的井架子我是認識的。但是簡陋的情形讓我的心裏多少還有些想不明白。前些年我們不是關閉了很多不規範的小煤窯嗎，怎麽現在還有呢？
　　這回該輪到小夥子大笑了。他說我簡直就像是星外來人。誰會見利不忘義呢。說是關閉了，那也就是說說而已。看來小夥子和女人不願意和我同速度，他們說工人還等著吃中午飯呢。他們的先走了。他們走坡路的速度真的快的驚人。我現在也已經回憶不起當年我年輕的時候有沒有這樣的能耐，反正現在看著人家，我的心裏多少還有些羨慕。
　　路是新拓寬的。因為新的黃土在春雨的浸潤下，這會兒除了有泥土的香味之外，還留下了壹種讓人憐惜的感覺。我按照自己的節奏再走。大概走了不到壹個小時的時間，我總算下到了溝底。照我的記憶，就在不遠處應該有條小道，就可以直接通往小河岸。可我找了半天竟然沒有找到。不過這時候我已經能看清楚小河了。
　　我真的沒有想到，這才過去多少年，家鄉的小河竟然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。水很小，也很渾濁。大概就在不遠處，開礦的人把取出的石渣都倒在了河水裏。所以就在我站立不遠的地方，好像小河水都被改道了。既然下不到小河邊，我就順著現在開墾的大道往前走。因為我知道，繞過前面的彎就可以看到當年我常去的那個很美的瀑布跟前了。盡管我知道現在瀑布早就已經不存在了，可是我的記憶還在。就像眼前的這條小河，盡管已經被無情折磨的面目全非，可是傳說還在，大家的希望還在。
　　我走了大概有壹裏地的樣子，發現小河水真的已經被人為的改道了。而且在小河上架起了我不知道算不算橋的東西，人和車子可以通行，但是我卻感受不到橋的美感。忽然我發現就在小河改道的地方，有了當年的記憶。認識到了順著小河邊上去走，就可以走到我想去看的地方。盡管小河已經沒有我兒子的壹絲記憶了。可我的心裏仍然還充滿希望。既然我們現在都用時髦的夢作為說話的由頭，這會兒我也就當是自己在做夢，做壹個美夢罷了。
　　我離開大道，順著我當年的記憶開始往前走。不過現在已經沒有路了，就是小路也沒有了。我就走在麥田的田壟上，不知道是剛下過雨，還是露水，沒走多久，我的鞋子和庫管都被打濕了。不過我不在乎，能找到當年的壹點記憶，也是我今天最大的收獲。我走的很慢，盡量想回憶起當年的情形。可是走了不到五百米，前面竟然沒有下腳的地方了。我當時還納悶，這就是當年的河岸，現在的河水已經很小，幾乎變成了溪流，為什麽我找不到河岸呢。難道說天河有神韻，它也在對今天人們的無恥報以不滿胡菁霖IE